Akazie

也许,我不愿意全部讲述威尼斯,就是怕一下子失去她。或者,在我讲述其它城市的时候,我已经在一点点失去她。

他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推进抢救室,医生和母亲如临大敌的反应让他觉得有些奇怪,他试图开口问他们发生了什么,喉咙里发出的却全是自己完全听不懂的音节,他对这种诡异的境况感到恐慌,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。

他这才真正地开始恐惧了,同时产生一种强烈的紧迫感,他环顾这间不大的抢救室,目光扫过有些发霉的天花板、剥了漆的窗框、窗外绿色的杨树,以及蓝色的天空,徒劳地试图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自己的脑子里——一种谜一般的直觉告诉他,这很可能是自己这辈子能看到的最后东西了,他必须记住,牢牢地记住,好在漫长黑暗的黄泉之路上有东西回忆——但他始终不敢去看床边焦急的母亲,因为他害怕这会让自己被悔恨所淹没,无法坦然地迎接死亡,如同溺水之人放不开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
很快,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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